《记一次突发的大暴雨》
今天上午第三节课左右,天黄了。
没错,不是黑了是黄了。很浑浊的那种黄,从毫无遮挡的五楼窗口看出去,整间教室像被黄河水淹没。
我同学:“看,天有异象,你又做啥亏心事了,老天爷来报复你了。”
我:“滚啊,这是老天来救我这种大圣人的知不知道,今天下午体育测试不用测了。”
第四节下课的时候,我们大概已经沉到了黄河的下游。窗外黄得发黑了。河水也漫灌进来。
我:“下了下了!下雨了下雨了!下大了!”
我同学:“……这时候有道雷劈死你好了。”
话音未落。
“咔啦!!——”
雷劈下来了。
我(僵硬回头):“你……避雷针吗……?”
我同学(低头看看自己):“……哇。”
之后我们两个就展开了大胆的讨论,论如何把雷引进我们学校来,如何让它正中校长室窗口,或者如何安全地劈进我们班教室,如何借此向学校要两天假,或者被雷劈中着火之后该如何顺利逃生……
后来我俩上升到了人身攻击的高度,开始激烈探讨究竟是她说她能找到男朋友容易遭雷劈还是我说我能学好数学更容易遭雷劈。
吃午饭的时候雨还没停。站在一楼比站在五楼看得要清明得多,头顶的天还是黄色的,但好歹脚下的地不是。
午睡的时候我们班拉上窗帘关上门,整个教室漆黑一片。像荧幕黑屏过场时的电影放映厅。
我把校服棉袄蒙在头上,黑上加黑,至少是在这二十分钟里我完全放弃了与外界联系的能力。我睡着了。
一点二十分预铃响的时候,我坐起来,窗帘背后透着惨白的光。
窗帘一拉开,果然,天已经大亮了。天空呈现出疲惫的白色,阳光明亮却虚弱。
操场上有积水,体育测试依然能躲过。
有关雷雨的未完的话题就这样自然地被忽略了下去。我和同学都不再说这件事。过都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一场白日梦,没意思。
但我想我们都不会忘掉它。我们又何尝不知道我们的话题有多荒谬多没意义多幼稚,但我们就是想说。我们就是想为这些寻常时无从落脚的想法找一个存活的理由。
我们不喜欢雷雨,但我们依然愿意在明亮的阳光下,期盼一场雷雨。像期盼死水上泛起涟漪,像期盼着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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